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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不要说俄语。”
在《使命召唤：现代战争 2》要求玩家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前，玩家在电梯上听到的唯一的话语和指示是：走出大门，举起枪，屠杀无辜平民。
当《No Russian》于 2009 年问世时，从游戏记者、政客到宗教领袖，每个人都有话要说。有些人认为它可能引发的情绪是电子游戏为何是“艺术”的一个论点。其他人则认为它“可笑可悲”，或者可能是以一种游戏化悲剧的方式，让玩家可能认为恐怖主义“没什么问题”。日本和德国等国家对该级别进行了审查。发行商动视暴雪从游戏的俄语版本中完全删除了“No Russian”。
但“禁止俄语”的初衷是什么？这个关卡从何而来，开发者想要表达什么，允许玩家策划大规模暴力行为？而这十年来游戏行业对于关卡的想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们联系了评论家、学者、游戏作者和《现代战争 2》开发团队的成员，询问《No Russian》在发布十年后留下的遗产。
如果说有一个要点的话，那就是没有人知道如何看待“没有俄罗斯人”了。
以下功能包含明确的暴力描述和屏幕截图，一些读者可能会感到不舒服。
“枪准备好了”
要了解《俄罗斯人》从何而来，您必须了解《使命召唤》的另一个任务：《使命召唤 4：现代战争》中的“死亡从天而降”。
《Death From Heaven》让玩家置身于 AC-130 武装直升机的驾驶舱中，飞行员和机组人员为前往撤离点的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支援。该关卡的视角从该系列典型的第一人称视角转变为飞机上的机载摄像头视角，为玩家提供了下面关卡的红外、灰色和白色视角，同时他们用各种枪支和炸弹瞄准并杀死敌人。船员们漫不经心地谈论着他们正在杀害的人。这令人不寒而栗地提醒我们，人们在战争中与自己和他们的行为之间保持着距离。
《现代战争》和《现代战争 2》的编剧 Jesse Stern 表示，制作《死亡从天而降》的目的是为了唤起你可以在互联网上找到的 AC-130 机载摄像机拍摄的现实世界镜头。
斯特恩回忆道，当开发《现代战争》的后续作品时，Infinity Ward 联合创始人杰森·韦斯特想要制作另一个关卡，比如《天降之死》，但有一个重大区别。 “我认为最初的想法是‘如果我们在人口稠密的地区进行 AC-130 会怎样？’”他说。 “我们[想象]了很多恐怖电影场景和第三次世界大战场景，‘如果要在城市中释放这种力量，必须发生什么。’”
该团队降落在莫斯科进行关卡设定，最初的想法是让玩家驾驶 AC-130 飞越俄罗斯国会大厦，因为一场类似僵尸的疫情肆虐了这座城市。斯特恩解释说，我们的目标是将病毒控制在莫斯科，让玩家炸毁桥梁和隧道来隔离那里的公民。 “当然，在那次谈话中，‘好吧，你必须炸毁机场，’”他说。
最终，团队决定，正如斯特恩所说，他们不想“制作一款僵尸游戏”。他说，这将是非人性的，Infinity Ward 最终选择不在《现代战争 2》中执行另一项 AC-130 任务。“唯一保留的部分 [...] 是在俄罗斯机场杀害平民的前景，“ 他说。 “这只是‘那看起来像什么？’”你知道，[9/11] 过去不久，所以我们都对航空旅行抱有非常强烈的恐惧。”
就这样，“没有俄罗斯人”的种子就种下了。
斯特恩说，要求球员参加大规模枪击事件是对美国人在 9 月 11 日之后谈论恐怖分子的方式的回应。他说，这是非人性的，是一种在我们和犯下罪行的“怪物”之间拉开距离的方式。这些行为。 “我们想弥补这一差距，并说，‘让我们把你带到一个你从未想过能去的地方，’”他解释道。 “‘让我们把你放在某个地方’——这就是视频游戏在很多方面所做的事情，而不是幻想元素或愿望实现元素——‘让我们把你放在一个你甚至无法想象的地方。’ ”
《使命召唤》前设计师穆罕默德·阿拉维 (Mohammad Alavi) 对“禁止俄语”的解释略有不同。对他来说，关卡主要在于推销游戏的对手有多糟糕。 “对于这个关卡，我们试图做三件事，”Alavi 在 2012 年告诉游戏开发者马修 Seiji Burns。一种令人难忘且引人入胜的方式。在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中，你永远不会离开英雄的眼睛，因此很难塑造出反派并让玩家了解他为什么‘坏’。”（Alavi 拒绝了 USgamer 的采访请求本文。）
该项目的艺术主管 Joel Emslie 在 2019 年接受 Game Informer 采访时表示，Infinity Ward 中没有俄罗斯“两极分化”的开发者。工作室的一些人认为不应该回拨俄语。有些人认为应该通过保安的眼睛来玩。还有其他人对其方向感到满意。根据埃姆斯利的说法，他的妻子实际上对关卡中的暴力程度有很大影响，建议应该以现实和图形的方式呈现。
“我的妻子看着它，她就像是，‘所有的血和内脏都去哪儿了？’我想，‘我们不需要这样做，’”他告诉 Game Informer。 “她骂我。她骂我胡说八道。这很有趣。她用不同的视角看待事物。她是一名律师。她不乱搞，但她善于对事物进行直觉检查。”
Infinity Ward 和动视公司在《现代战争 2》发行前的预告片中暗示了“禁止俄罗斯人”的内容，其中一张展示了恐怖分子在屏幕外开枪的画面，另一张则播放了该关卡的音频。然后它在网上泄露，迫使动视公司在发射前几周验证并解释该任务。
动视公司当时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一场景展现了俄罗斯恶棍及其部队的邪恶深度和冷血性。” “通过建立这种邪恶，它增加了玩家阻止他们的任务的紧迫性。”
动视在声明中继续说道，玩家可以选择完全跳过该场景，并补充说《现代战争 2》中将有两个检查站，建议玩家可能会发现“禁止俄罗斯人”令人不安。
闸门打开了，人们可以自由地断章取义并形成自己的看法。反应很混乱。
成人观众
当《No Russian》泄露时，有些人想对这个关卡进行无罪推论，并在游戏其余部分的背景下看待任务。其他人相对较快地决定了关卡和游戏。
“这款产品当时并不存在，对于那些没有见过它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很难辩护的产品。我的直觉是，这有一个公平的解释，”前视频游戏名人兼 G4 电视节目评论家 Adam Sessler X-游戏 ，说。 “显然，要捍卫实际上不存在的东西是非常困难的。”
《特殊行动：一线生机》和《星球大战前线 2》等游戏的编剧沃尔特·威廉姆斯对《No Russian》有不同的反应。 “我记得这个故事的爆发，我记得看过它的视频，然后就有点想，‘真的吗？真的吗？’对于这两件事，”威廉姆斯说。 “第一，人们对它存在巨大的强烈反对和不安，但也只是因为它存在的事实。当时我对它有很多感受，其中大部分都归结为这似乎没有必要。”
《No Russian》的反应远远超出了游戏行业和媒体的范围。世界似乎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级别，很多感觉归结为它是不必要的和令人困惑的。其一，《No Russian》的整个设置毫无意义。即使这是俄罗斯极端民族主义者在自己的土地上精心策划的一次袭击，目的是将袭击归咎于美国并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它也是一个相当薄弱的“真相”组织。相反，玩家被迫放弃信仰，相信这位世界上最强大国家之一的傀儡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数百名平民，而且没有人会认出他，因为他“不会说俄语”。
撇开叙述的不一致不谈，大多数人根本不明白这个关卡最初为何存在。当然，每当福音派和保守派团体在面临围绕枪支和暴力的现实问题时需要替罪羊时，他们也会对电子游戏暴力感到同样的道德愤怒。但即使对于聪明而理性的人来说，《No Russian》的加入在批评者看来也难以证明其合理性。该关卡可跳过的事实只会加剧这一事实，因为它似乎破坏了游戏试图传达的任何信息。
“跳过它的想法很奇怪，”斯特恩说。 “这并不困扰我，就像，‘天哪，这真是疯狂的审查制度。’”我没想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我想，“谁会这么做？谁会跳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东西？”我猜有一些家长控制，但是什么家长会让孩子一开始就玩这个游戏呢？就像，你知道这款游戏是一款硬核战争射击游戏。”
据 Alavi 在 2016 年接受 PC Gamer 采访时表示，让关卡可跳过的决定来自于游戏的游戏测试阶段。当一名入伍军人在游戏测试期间拒绝玩《No Russian》时，Alavi 表示 Infinity Ward 添加了跳过选项，因为开发者“不希望任何对游戏其余部分感兴趣的人被他们认为道德错误的东西所阻止”。
在威廉姆斯看来，在游戏开始时加入“禁止俄语”之类的内容，但让玩家可以选择跳过它，这使得整个事情对于整体体验来说并不是必要的。威廉姆斯说，如果开发者打算在游戏中添加一些“无俄语”水平的东西，那么它对于你正在创造的体验来说必须是必要的。
“除此之外，你所做的就是制造劣质纸浆，”他继续说道。 “你正在制作一部刑房电影，你只是想获得它的震撼价值。如果没有必要，那就只是震撼。如果只是震撼，那么你就是在浪费每个人的时间。这是虚假的越轨，在那里你会受到上诉，并且会受到媒体的压力，“天哪，你能相信他们这么做了吗？”但你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你做得有点半途而废。而且，你知道，一年后你仍然会有僵尸扩张，你仍然会把这个游戏卖给 13-七岁的孩子，因为那是你真正的市场。你还没有为成年观众创作出成熟的艺术作品。”
当《现代战争 2》发布时，距离 9 月 11 日比现在要近得多；美国人仍然对世贸中心的袭击感到震惊，反恐战争在我们的脑海中和电视上仍然记忆犹新。对于一些人来说，《No Russian》似乎是对 9/11 事件后该国偏执和仇外心理的批评。
“当时，人们对国家安全机构抱有深深的愤世嫉俗——我们在伊拉克所做的事情，显然是阿布格莱布监狱、关塔那摩监狱等，”塞斯勒说。 “这确实是在利用这种愤世嫉俗，而且显然是一种深深的愤世嫉俗，军事机构，无论是流氓还是其他人，都会做一些直接切入敏感核心的事情，比如9/11，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让战争永久化，引发冲突。”
但那是那时。 2019 年，有关在公共场所枪杀平民的关卡不再像 10 年前那样传达 9 月 11 日之后的信息。没有一个俄罗斯人不再像美国人那样担心航空旅行或外国威胁了。如今，它更像是一面镜子，映照着困扰我们国家的大规模枪击事件，这些枪击事件经常以令人不安的方式发生。
愿意接受
我第一次玩《现代战争 2》就是为了准备这个功能。我以前见过《没有俄罗斯人》，但我从来没有控制过这个任务。尽管知道它即将到来，知道会发生什么，知道我会被要求做什么，但我发现玩起来非常困难。这是一个可怕的、可怕的水平。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目标是让玩家感到震惊或厌恶，那么 Infinity Ward 的表现就无可挑剔。
“我希望它仍然能让人们感到震惊，”斯特恩说。 “我希望它仍然能引起情感反应。我想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希望我们不要对此麻木不仁。”
然而，今天每一次关于“没有俄罗斯人”的谈话都必须通过美国大规模枪击事件的视角来重新审视。圣母大学媒体研究副教授、《俄罗斯人》一书的作者马修·托马斯·佩恩 (Matthew Thomas Payne) 表示：“我认为，《No Russian》最重要的作用可能是它提供了这样一个历史时刻，让游戏设计师能够真正挑战众所周知的极限。” 玩战争：9/11 后的军事电子游戏 ，告诉美国政府。 “他们可以弄清楚，‘在流行的商业环境中什么是可以的？我们能将模拟针对平民的暴力行为推向多远？’”
在佩恩看来，《没有俄语》对于回顾性地教会我们一些关于我们自己的事情很重要。他说，这个关卡表明，在“某种程度上”，当时的游戏公众对“禁止俄罗斯人”这样的东西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仅以销量来衡量，”佩恩说，“这确实是一个不完美的衡量标准，但这款游戏确实做得很好。至少，你可以说“禁止俄罗斯人”的水平并没有产生负面影响[...]销售量。”
2010 年 1 月，动视宣布《现代战争 2》全球销售额已超过 10 亿美元。尽管存在争议，但没有一个俄罗斯人没有阻止《使命召唤》的列车。该游戏后来被认为是经典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和有史以来最好的《使命召唤》游戏之一。
十年过去了，我们采访的人们都在努力弄清楚“没有俄罗斯人”的遗产到底是什么。对于像塞斯勒这样的一些人来说，它早已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迷失在所有其他电子游戏争议中。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游戏无聊的一个例子。
威廉姆斯说：“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我认为遗产就是你可以做类似的事情，并且让它变得不必要，并且绝对可以逃脱惩罚。” “我认为最大的遗产是你可以在那种特许经营权中做类似的事情，这并不重要。[...]就像，出于某种原因，类似的事情应该很重要。无论原因是什么，它应该拥有比现在更多的遗产。”
这就留下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没有俄罗斯人被释放，会发生什么？也许这会是一个不同的故事，因为我们对媒体暴力的看法不断发展，因为这样的水平反映了我们后院实际发生的事情。也许会有更大的抵制，影响接待和销售。由于《Infinity Ward》计划在新版《现代战争》重启中解决类似的麻烦时刻，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动视似乎想回到那个时代，”佩恩说，“但这很困难，因为我不认为人们对这样的东西有兴趣。当然在美国不会看到这样的公开枪战表演。当然不是针对毫无戒心的平民。”
“坦率地说，考虑到上周末发生的事情，我认为今天将其推向市场时会遇到一些真正的问题，”塞斯勒补充道，他指的是德克萨斯州埃尔帕索和俄亥俄州代顿八月发生大规模枪击事件。 “当这些事件发生时，我认为全面的娱乐暴力消费会变得有点令人不安或不可取。我不会说这些问题会仅仅因为它是一款游戏而影响到游戏——它应该是全面的——但它肯定是一根避雷针。”
“现实主义总是由我们愿意或不愿意接受的事物来定义，”佩恩说。 “2009年我们愿意接受《禁止俄罗斯人》。我认为10年后我们不会愿意接受《禁止俄罗斯人》。”
部分报道由 Caty McCarthy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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